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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秘密工作中成长
发布日期:2023-03-30浏览次数:

         1927年春,在胞弟童祖恺的鼓励和引导下,童润蕉走上了革命道路。大洋妇女协会分会成立时,她担任负责人。

1927年夏天,革命活动落入低潮,迫于各方面的压力,党组织活动中心从城镇转移到了农村,童祖恺和严汝清等人不得已回到了乡下。

这是一次严肃的碰面。童家姐弟相隔数月后再次见面,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欣喜,更多的是低落。严汝清当然清楚他们俩本身并没有闹矛盾,都是在为党的未来担忧罢了,于是他叫来了妇女协会会员孙佳慧,两人合作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庆祝姐弟俩的重逢。

一顿晚饭后,童祖恺告诉童润蕉,组织上希望他们以童家为据点进行秘密活动,需要童润蕉帮他们掩护并担负警卫工作,童润蕉爽快地拍拍胸脯称没有问题。

之后,童润蕉认真地履行了她身为警卫的职责。为了使童祖恺等人不被发现,她想到用刺绣来掩护他们的工作,每天起早贪黑地劳作,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她和孙佳慧等人将刺绣业经营得有声有色,赚了些钱的同时也顺利地帮助童祖恺等人完成了一次又一次的秘密接头、会晤。

建德仿佛没有秋天,夏天的酷暑余温刚过,眨眼就迎来了呼啸不止的北风。童润蕉担心童祖恺每天在外忙碌冻坏了身子,特意织了件厚毛衣给他送去。

昏暗的小房间内,闪烁的烛光映出两个高大的影子。听到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严汝清快步来开门,见来的是童润蕉,迟愣片刻后倏然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了,你笑什么?”童润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严汝清自觉地给童润蕉让出座位,“童姐,瑞梅有话和你说。”

童润蕉也不客气,把毛衣交给童祖恺后坐了下来,问:“什么事啊?”“姐,”童祖恺紧紧抱着那温暖的毛衣,“你愿意加入共产党吗?”

童润蕉愣了愣:“你说什么?”

“你愿意加入共……”

“我愿意!”不等童祖恺复述完,童润蕉就迫不及待地答道。

“姐,那就由我和汝清当你的介绍人了。”

“没问题!”

加入中国共产党后,童润蕉开始担任党的机要工作。城镇上的风头过去后,童祖恺和严汝清都离开了农村,她便争取来大洋盐店的杨秀风等的配合,秘密传递由童祖恺化名的董超的有关信件,为党在建德县大洋一带的组织工作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很快便获得了组织上的一致认可。

1928年8月,童润蕉当选为县委委员。次年11月,她担任了中共大洋区委书记。

1930年,被组织调往上海工作的童祖恺回来了。时隔两年,童家姐弟又一起坐在了同一张饭桌上,可是与过往不同,这次吃晚饭的只有他们两人。

“佳慧呢?”

“汝清呢?”

两人不约而同地问出各自心中的疑问,接着又彼此对视,当看见对方眼中流露出的悲痛之时,他们都垂下了眼帘。

“佳慧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她和孩子都没能保住。”短暂的沉默后,童润蕉开口道。

听罢,童祖恺给自己倒了杯酒:“1928年年底,汝清在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叛徒的出卖被抓,去年6月的时候牺牲了。”

两人再次沉默。

“你这次回来是组织上有什么安排吗?”

“对,”童祖恺把酒一口饮尽,“组织上命令我们在建德发动武装暴动。

姐,你现在是县委委员兼宣传部长,我需要你的帮助。”

“好,组织乡民的工作交给我,你就负责制订具体的实施计划吧。”童润蕉虽然答应得很爽快,但她显然明白要想做成这件事,难度比以往的任何一个任务都要大。

武装暴动与妇女们解放思想、组织乡民学习先进思想有着很大的不同,最根本的区别就在于“流血”二字。当初,童润蕉身先士卒剪掉了长发,一步步引导着乡民们去接受有别于腐朽传统的新思想、新文化。可在这件事上,她却无法做到单枪匹马地搞暴动以带动乡民参加——如何说服大家用武装的方式响应革命,成了她遇到的难题。

童祖恺将暴动发起时间定在了7 月份,这意味着童润蕉只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做好组织工作。

来到孙佳慧家前,童润蕉深吸了口气,大步迈进门槛。没过多久,她一脸不可置信地从屋里走了出来,胸中涌动的澎湃情感令她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块而被绊倒在地,膝盖顿时掉了块皮。

好痛啊,童润蕉却蓦地笑了起来。因为痛,所以她才相信这不是梦啊!

“好啊,干就干,早就受够了!童姐你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和我们说!”

当听到她提出可否参与行动时,孙佳慧的两个弟弟想都没想就异口同声地给了肯定的答复,就连卧病在床的孙妈妈都询问有没有她可以帮到忙的地方。

中华民族压抑了这么多年,终于在这个时代找回了曾经的自豪感。

带着这份自信,童润蕉很快就把大洋走了一遍,不出她所料,除了几户人家是纠结一番才答应外,其他人都没有任何犹豫就点了头。

同样高兴的还有童祖恺,他没有想到他不在的这些日子,他的姐姐已经潜移默化地把共产党的理念与思想传播给乡亲,他不由得庆幸当初自己第一个发展的共产党员就是姐姐。但同时,因为武装暴动的危险性,他十分担心姐姐的安危。

“姐,你已经做了你应该做的,其他就交给我吧。”行动的前一晚,他忍不住说道。

童润蕉拿起桌上的武器比画了一下:“瑞梅,我从小最崇拜的就是花木兰,你知道吗?”

“我知道,”童祖恺顿了顿,“我明白。”

这年7月,童润蕉和童祖恺参与组织和发动了建德人民的武装暴动,暴动一度取得很大成果,大洋乡民们的呼声很快得到了邻边乡民的响应,队伍在行动过程中逐渐壮大。然而,眼看着胜利即将到来,敌人更多的支援部队赶到了。考虑到乡亲们的生命财产安全,童润蕉和童祖恺不得已选择了撤退,这也宣告着大洋暴动的失利。在后撤过程中,童润蕉与童祖恺为了保存革命成果,决定分开撤退。童润蕉转移到了埂坞姑父家隐蔽,而童祖恺则去了桐庐。

临别前,童祖恺再三叮嘱姐姐不要以身犯险。“我知道的。”童润蕉再三保证。

大雨倾盆而下,将这句承诺冲刷得一干二净。

苦寻无果的保安队很快就把目标换成了童家姐弟的亲人,他们吊打并绑走了童润蕉的表哥游荣发,并称如果童润蕉不出现,那么到时候奉上的就是游荣发的尸体。

得知消息后,童润蕉不顾乡亲们以及姑父等人的阻拦,说着“共产党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绝不连累他们”就返回了大洋。在她离开后不久,她的姑父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莫让童家绝后”。

大洋保安队的审讯室内,不管对方如何绞尽脑汁地套话,童润蕉都守口如瓶,坐得累了,她便干脆说道:“要杀就杀,不必多问!”

保安头子也不气馁,压着怒火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只要乖乖回答,我就放童祖恺一条生路。”

高高扬起嘴角,童润蕉高傲地回以他一个冷笑。

生逢乱世,他们姐弟俩好不容易搞懂孰是孰非,又怎会做那苟且偷生之人?童润蕉虽没能像木兰那般替父从军,却也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做到了无悔此生。

溪滩之上,再见木兰。




                             

▲童润蕉(1903-1930)                                 ▲童润蕉、童祖恺双烈亭




根据中共杭州市委党史研究室提供资料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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